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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那樣,墨家可就要蒙受不白之冤了,任誰也洗不乾淨了。
現如今,韓趙魏三家再一次以晉國三卿的身份,合力伐齊,這是一場大國之間的不義之戰,任何墨者都不准參與。
至於結局雖尚在過程,可連遠在楚國陽城的禽滑厘都明白,韓趙魏三家只要以三晉三卿的身份合力而不是內戰的話,齊國根本阻擋不了。
三晉合力,於此時天下,無敵。
楚國想要出兵,但是楚國分權。
國君想要出兵,必須要得到魯陽公、葉公、桓定君、平夜君、景氏、昭氏等等強力封臣家族的許可,國君的直屬部隊不多,必須要靠這些強力封臣出兵,求爺爺告奶奶地分好戰後利益才能動員出兵。
求救於秦,此時天下知兵第一人吳起尚在西河,秦國自保尚難更別說攻三晉背後了。
禽滑厘心想:「這一次齊國內亂,怕不只是齊國的事。先生這一次招我們回去,除了要尚同共義、分清大義小義之外,恐怕也是在為守城做準備啊。」
正思索時,背後一名弟子忽然指著遠處一片綠油油的田地,驚奇道:「先生,你看,那是誰家的田地?怎麼在冬天也種上了麥?」
說話這人叫孟勝,身高八尺,勇力無雙,更是重情重義,正是禽滑厘的弟子。
楚國陽城人,也是一名小貴族出身,自小和桓定君之子就熟識,身世優渥,但卻義無反顧地捨棄了富裕生活,脫下了楚國貴族流行的曲裾,穿上了庶農工商的短褐,成為了救濟天下的墨者。
這是禽滑厘最看中的弟子之一,算起來孟勝已是墨家的第二代弟子了。若論劍術,除了公造冶等聊聊數人之外,罕有敵手。
禽滑厘聞言,順勢看去,也嘖嘖驚奇。
不遠處,一片廣袤的田地中,草色青青,在這一片蕭索的冬季里格外顯眼。
他自三十年前叛儒歸墨,墨翟認為他是國士,所以無論是百工、稼穡、劍術、守城均有所學。斷不是那種分不清麥苗與韭菜的不懂賤事之人。
只看一眼,便知道那裡長得都是麥子。
此時還沒有種植冬小麥的習慣,宿麥之說推行全國,要到很久後漢武帝時了。
禽滑厘也從未見過冬天尚有小麥生長的情況,心道:「這裡的田正是幹什麼吃的?難道他竟不知道冬日萬物蕭索,這樣的麥子豈不是要被凍死?」
心中正好奇,就聽得遠處傳來一個孩子的喊聲。
「遠處的行人,且繞路。這裡有麥。我們為了防止有野獸,所以在四周挖了陷阱,莫要掉進去!」
遠遠的,一個孩子正朝他們招手。這孩子身上背著一柄小弓,腰間懸著一柄小木劍,遠遠地看不清面龐。
禽滑厘聽了這話,打眼一看,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孟勝也湊過來,指著遠處麥田道:「先生,你看,到處都是馬蹄坑,旁邊還有麻繩絆馬……這哪裡是防野獸的?分明是用來防冬日縱馬駕車狩獵的貴人公子的。布置的井然有序,若是駕車衝進去,怕是馬蹄就會折斷,人也會被旁邊的木楔子扎死。」
「村社之間,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