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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得了這條情報線的情報接收權。
但是,彭與鷗也只知道老廖,對老廖的上線一無所知。
他甚至連對方的代號是什麼也不知道。
所有的聯繫都在老廖身上。
老廖犧牲了,這條線就斷了。
對於彭與鷗來說,他甚至連這條線沒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事實都必須嚴格保密,不能對周虹蘇提及半句。
這是鐵的紀律,是血的教訓鑄就。
……
「老彭,你再看看這份報紙。」
「明天的《申報》?」彭與鷗拿起報紙,還可以聞到濃濃的油墨味道,他掃了一眼日期。
「是的,《申報》的同志一個多小時前送來的。」
《悲呼!抗日英雄受困囫圇、親者痛仇者快,何以至此!》
《申報》的標題立刻引起了彭與鷗的注意,他快速的閱讀完畢。
「卑鄙無恥!」彭與鷗重重的拍打了桌子,「親者痛、仇者快,說得好啊!」
「老彭,我們必須抓緊時間營救這位同志。」周虹蘇情緒激動的說。
「我知道。」彭與鷗點點頭,「救是肯定要救,但是,有幾點要弄清楚。」
「你說。」周虹蘇點點頭,他雖然著急,但是也明白,地下工作要十分謹慎,是急不得的。
「第一點,這個同志的身份背景,要儘可能的去確認一下,我們不能夠報紙上說什麼就是什麼。」
「可以,國立同濟大學那邊有不少流亡學生,他們應該了解一些情況。」
「第二點。」彭與鷗在踱步,「即使不是我們的同志,只要是抗日愛國志士,我們也要儘可能的營救。」
「這個當然。」
「第三點,《申報》裡面的同志,和這位記者朋友再次接觸,儘可能的了解更加詳細的情況。」
「我來安排。」周虹蘇點頭說道。
「第四點,我會儘快安排人和宋柳大律師會面,聘請她為律師,要求探監,和這位『朱源』先生正面接觸,為其辯護。」
「第五點,金神父路的抓捕事件,《申報》那位記者朋友的被捕,還有亞培爾路的槍擊巡捕事件,都是同日發生的,我們需要查清楚這之間有無聯繫,是否是新一輪的搜捕行動的信號。」彭與鷗停頓了一下,「亞培爾路逃走的那兩個人的身份,儘可能的搞清楚,很可能是我們的同志。」
「第六點。」彭與鷗神情哀傷,「盡一切可能查清老廖被害的真相,同志的鮮血不能白流,我們要為犧牲的同志報仇。」
……
早晨,淫雨霏霏。
程千帆沒有撐傘,他披了巡捕房配發的制式雨衣。
「帆哥——」
半大小子在細雨中大呼小叫的跑來。
程千帆熟練的一把按住。
街坊們哈哈大笑,這是延德里的居民每天早上的一件開心事。
鄰居中,沒有人會注意到半大小子今天沒有喊『救命』。
身後傳來了半大小子的慘叫聲,程千帆將雨帽拉下來,蓋住了警帽。
雨水順著帽檐滴下,遮住了他冰冷的眼神。
他的一隻手已經悄悄的打開槍套,咔嚓一聲,保險也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