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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僮游到底部,雙手在白色泥沙里扒拉開來,露出一座淡紅色滿是掉皮斑塊的座鐘。
那座鐘鐘盤都變成了黃白色,仿佛被太陽曬了很久。
時針分針居然還在慢慢轉動,指向了十一點十一分。
薛僮抱起座鐘,往上游去。
張榮方緊隨其後。
兩人一同往上。
暗藍色的水中,四周,不時有暗淡的影子游來游去。
不知道是魚,還是其他什麼東西。
嘩啦!
很快浮出水面。
薛僮抱著座鐘往草地上一放。
「這是願鍾,來,你來打碎它!只有你能打碎她!我見過她,我不行!」他退後一步,看向張榮方。
「趁現在,願女被纏住,沒空照顧這邊,快!」
「前輩你確定?」張榮方沉聲問。
「確定,只有你可以。她應該對你有額外的意圖!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之前的兩次法子都不行。
不是我錯了。而是她關注你,比關注我還要多!」薛僮迅速道。
「我想知道為什麼?」張榮方從進來這裡後,便一直有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此時突然要他打碎這鐘,他打心眼裡不是很願意。
「願鍾是願女的本體載物,打碎它,她將再沒有實體存在於此!在和你帶來的那尊密神爭鋒下,會迅速落入下風!」薛僮面色有些急切了。
「快!再慢點被她發現就來不及了!」
張榮方深吸一口氣,打開屬性欄,看向願鍾。
屬性欄中的直覺警示這一次有了反應。
『直覺警示:這是一個神秘的殘破座鐘,當它的指針指向兩個十二時.或許會發生某種不好的事發生。』
「打碎.」
張榮方頓了頓。
猛然間他一拳轟然打出,正中座鐘錶盤。
嘭!!
整個鐘盤凹陷,扭曲,碎裂,往裡破開一個大洞。
裡面的齒輪被巨大力量擠壓,發出無數叮叮噹噹的崩斷聲。
「這樣可以了麼?」張榮方收回手。忽地感覺有些不對。
他扭頭一看。
剛剛還在鏖戰的血神和願女,此時早已消失。
木屋依舊還在原地,草地依舊隨風輕搖。
一個血神像,正靜靜躺在木屋邊的地上,一動不動。
沒有血色巨人,也沒有藍色蝴蝶,更沒有之前打鬥的任何痕跡。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薛僮前輩?」張榮方四處看向周圍。
沒有回應。
薛僮也仿佛從未出現過,草地上甚至連他之前留下的腳印也沒有。
張榮方看著地上的座鐘,這就是個看起來破破爛爛的西洋座鐘。
「不對.霧氣也沒有了!」
他忽地反應過來。
四周一片空曠,身後溪水流動,聲音清脆。
一切安寧和諧。
張榮方沉默了下,快步朝著木屋方向走去。
他先站到門前,撿起血神像。
神像上多出了一道清晰的裂痕,仿佛是被某股大力硬生生擠壓崩裂。
但神像的眼眸里依舊慈和,平靜。
輕輕吐了口氣。
張榮方重新將它收回腰包。
然後看向木屋。
他先伸手,輕輕去觸摸木屋。
沒有反應。
然後跨步,進門。
裡面一片安靜,桌椅上都是積滿了厚厚的一層灰。
沒有白裙女子,只有零零散散長了綠芽的一些木家具。
發霉的鐵鍋,長滿綠苔的窗台,沾著大量黑色粘稠物的衣櫃等等。
「我這是算,出來了?」張榮方仿佛明白了什麼。
回想起以前直覺警示的提醒記錄。
他反手狠狠一掌,打在木屋木牆上。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