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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的這個辦法根本就用不上。因為玉唐一方絕不會選擇用冰雪鑄城,自毀長城!
但是現在,一切都因為那一點破綻的出現已經改寫。
你用冰雪鑄城,我就用火攻;等你整座城池都已經化作冰澆水鑄;我就開始放火。你為了城牆不崩塌,就必須滅火。
若僅止於這般持續下去,局面會僵持至兩三個月後,天氣回暖的時候,鐵骨關才會告破!
可是寒山河的算計顯然更高一籌,利用玉唐一邊澆落下來的大量水源,與東玄投過去長梯,滾木礌石等物資,再佐以天時,將之會化作一道冰坨,高出地面。
接下去的不斷火攻,不斷水滅過程,無可避免的令到這座冰坨,漸次擴大,越來越大,越來越高。只要稍假時日,鐵骨關高高的城牆,將會與我墊起來的地面齊平,化作我東玄黑騎進攻道路上的一片坦途!
屆時,黑騎再不需要辛勞,只需如常一般的縱馬疾馳,就能直接衝上城池,信手揮刀!
當所謂的天下第一雄關,變成一馬平川之地時,玉唐東軍,你又將如何應對?
在近乎無法逆轉的絕境裡面,寒山河採用這種看似迂迴,實則至為精妙的方式手段,將根本不屬於東玄一方的天時地利,利用了一個徹底,全數轉化為自己這一邊的助力!
甚至還有人和,連玉唐一方的人手也是促成當前局勢的一部分!
天時地利人和,儘是全方位的契合組合!
這亦是寒山河不斷地要國內增兵的根本原因,想要達成這樣的戰略目標,手裡沒有異常充足的兵員是萬萬不成的!
戰歌一直都在邊上,此時此刻,心下早已經對自己老師佩服得更加五體投地!
是的,原本他就已經對寒山河佩服至極,佩服得五體投地,現在只能在這份極致的敬佩之上再加「更加」二字!
捫心自問,寒山河的這種辦法,當真是打死自己也想不出來。
「現在已經墊起來了差不多三丈的高度!」
戰歌很是興奮:「相信只要再有幾天,就直接能夠達到與城牆齊平的高度。不,根本不用那麼高,若是計算馬的跳躍能力,還能再節省至少一兩天的時間,想不到這次攻陷鐵骨關,我們在老師的調度之下,傷亡居然這么小,所謂的不破雄關,告破之日近在咫尺了。」
寒山河緩緩搖頭:「哪有那麼輕易的!」
戰歌:「啊?老師為什麼這麼說?勝利明明就在眼前了!」
「所謂冰城外面的堆積高度,最多只能夠到那原本的城牆缺陷的下方而已……距離城頭,至少還會保有超過四丈以上的高度,絕對不可能再往上堆了,我想到了秋劍寒想到的事情,秋劍寒又豈會想不到我想到的事情,不,應該說秋劍寒一開始就想到了我想到的事情,當然早有應對策略。」寒山河道。
戰歌認真地想了想,恍然道:「不錯不錯,當前態勢明朗,他們不可能讓我們一直堆上去,當真去到一馬平川的那一日。」
寒山河道:「秋劍寒定然準備了大量的火油;在適當時刻到來的時候,那些火油,火箭,將會帶走我們……最少是數萬精銳的性命;然而,若想真的拿下鐵骨關,這些犧牲,我們卻必須要付出!」
他想了想,沉重的道:「……或許會有更多的犧牲。」
「到那時候,那一戰的傷亡……將是……畢生僅見的慘烈!」
「又或者是兵戰史上罕聞罕見的恐怖數字!」
……
玉唐被動的防守著,竭盡所能破壞東玄的動作節奏,東玄仍舊保持著全無間斷的全軍壓上,一點點完成既定的戰略目標。
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皆失的玉唐陷入空前劣勢,城牆之下冰丘在一點點的慢慢墊高了。
更點滴綿延出去的,是從高到底,一直到寒山河的大營,形成了一道寬有幾十里,長有幾十里的緩坡!
而後方,東玄的軍隊的動作還未止息,他們開始往這緩坡的冰雪上面鋪上沙土,蓋住冰層,令彼時能夠踏上這條道路上的人,走得更穩健!
觸目所及,儘是驚心動魄,凍徹心扉!
眼看著,鐵骨關的地利,已經慢慢地失去,漸漸淪為一馬平川的彼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