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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大半親屬以及大量麾下子民的確因著這事死傷慘重,只叫人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一時間,南鄉星團內的輿論卻又迅速兩極分化。
其中一方人隱約意識到,南九子爵格魯恩狀告赤鋒族侵權的官司恐怕會起波瀾。
另一方人卻又在南鄉伯爵府順水推舟的聯絡操作之下,開始各自發表對赤鋒伯不利的言論。
外面風波大起,牽連到法庭之上自然就會起波瀾。
如果這是個公正的法庭,說不得這對赤鋒族而言是好事。
輸掉一場不至於傷筋動骨的小官司,再贏下另一場性命攸關的大官司,怎麼都血賺。
奈何這機械帝國的本質卻是個科技高度發達的封建帝制,世間從不存在真正的公平,在劉安以極大的魄力繞開文淵博與皇族侯爵達成妥協後,首席法庭上根本就全是場面功夫,從頭到尾都是赤鋒星的對頭。
那大法官與陪審團忽略了男爵訴狀里的蹊蹺部分,也忽略了隱形塗料這物料的本身,只把任重這新銳伯爵下屬欺壓糊弄落寞老牌男爵,並直接引發男爵一族損失慘重,再又間接引發前線戰事失利的事情捆綁到一起,強行繞過了諸多嚴謹的取證過程,作勢就要給赤鋒星判負。
最終卻是靳思民這沒有爵位的帝國平民在法庭上臨陣爆發,奪過了已經完全落入下風的自家律師團隊的發言權,抓住了奧古斯都科學院無法合理解釋他們是如何從尚未變異的殲星蟻的常規排泄物里推演出隱形塗料這一點痛處窮追猛打,稍微引動輿論風向,又讓公審法庭後方的觀禮者稍微改變立場,才勉勉強強爭得了個暫時休庭的局面。
在靳思民的一長串從業履歷中,的確是有赤鋒科學院生物合成所這一欄。
雖然如今從事的是行政職務,但靳思民的確懂點技術,未必做得精深,卻是門門通樣樣瘟的典範,正好相當於一個全面弱化版的任重本人。
靠著邏輯推理能力和伶牙俐齒,甚至無須任重的遠程提點,靳思民自己在庭上抓住了這重點,並突破成功。
當然,休庭歸休庭,每個人都知道接下來奧古斯都氏一定會想到辦法補上這漏洞,起碼能臨時現編一個勉強看起來合理的邏輯推論過程,官司最終必然還是會不可逆地去往對赤鋒族不利的方向。
卻說在赤鋒星上,任重的辦公室里,卻又是另一番光景。
被臨時喚醒的鞠清濛十分尷尬地站在任重面前,漲紅了臉,慚愧難當。
鞠清濛主事多年,辦事向來牢靠,處理公正,多得人心,也幾乎從不犯錯。
誰也沒想到,她這一個小小的失誤卻竟又在這樣特殊的時刻引發格外龐大的連鎖反應,進而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中的第一塊那樣,壞了任重的大計。
不過,值此時刻,任重並未讓赤鋒星上的其他執政人員前來對鞠清濛進行批評指責。無此必要,人與人之間終究是不同的。
鞠清濛神情淒楚道:「當時我看著韓至信只是個十二歲的小孩子,卻是已經被家族困境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忍不住起了同情心。恰好那一批樣品通過任重你的親自審核,我覺得肯定不會出什麼問題,就自作主張半價給了他。但又由於不想影響隱形塗料接下來的常規定價策略,所以就沒把這筆合同列進商務部的訂單系統中去。這才導致了你規劃時間時出了這紕漏,都怪我。」
任重走上前去,卻並不責怪她,只輕輕捏起她的手,柔聲說道:「要說失誤,這肯定算,但我不怪你。任何事情都會有前因後果。你會因為面對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而失了判斷,歸根結底卻還是因為我沒辦法給你一個孩子。所以事情的源頭說來是我自己的責任。」
鞠清濛連連搖頭,「話不是你這樣說,哪能這樣給我開脫。」
雖然嘴上如此,但她的心情卻是迅速平復下來。
畢竟在任重之下執掌了赤鋒族最高行政管理權多年,鞠清濛也早已經歷過不少大風大浪,不是個真正的柔弱性子。
任重再是搖頭,摸了摸她的臉,「不是開脫,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算了,先想想怎麼度過眼前這難關吧。」鞠清濛皺眉沉思片刻,旋即再道:「其實從當下兩邊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