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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請幫我溝通一下運輸司,安排個裝卸隊伍。」
「
菲芘小姐,新鎮申請的那批農機什麼時候能到?」
「菲芘小姐,環衛局北街大隊有個工人摔傷了腿,請幫我登記一下申請醫療報銷。」
秘書司接待部唯一的文員菲芘,對於處理這種混亂的場面十分有經驗,一手快速翻動電話本、一手抄著鋼筆速記,肩膀上還夾著個對講機,有條不紊地多線程操作「呼叫運輸司……裝卸隊中午前不能就位?那下午兩點之前呢?好的,請儘快。呼叫米婭女士……是的,新鎮的農機……好的,我會轉告……摔傷的工人送醫了嗎,把煉金藥水空瓶和治療賬單一起交上來就行。」
杜塔塔城有線電話座機非常少,不足以支撐市政廳運作;領主楊的矩陣提供的即時通信功能又只有獲得矩陣烙印的人能夠使用,佩戴杜鵑花徽章的人只能接收信息不能發。
但這難不倒聰明的國家隊,搞一批對講機(手持電台)就完事了——在華夏國國內也能做到五公里內無障礙對話的警用對講機,投放到這個電波信號乾淨得一匹那啥的異界來,十公里內通話都不帶有雜音的。
奧尼爾太太看著乾淨利落地處理聽上去就很麻煩的事務、還攜帶著市政廳內也只有少數幹員文員能持有的無線通話器的文員小姐菲芘,默默咽了口唾沫。
她的家教讓她沒臉當眾撒潑,又不太敢遷怒菲芘小姐這種又能幹、又有社會地位的強勢女性,猶豫了下,奧尼爾太太還是默默地退了出去。
也幸虧奧尼爾太太沒有遷怒,不然的話,被繁重的工作打磨了許久才磨出現在這麼個幹練形象的菲芘,說不得會讓奧尼爾太太重新認識一下什麼叫做潑婦……
從秘書司接待部辦公室出來,下樓,穿過一樓大堂,這麼不過幾十米的路程里,就足有好幾十個行色匆匆的工作人員與奧尼爾太太擦肩而過。
出了大樓,奧尼爾太太又看到數以百計的人在進進出出,堂堂市政廳,竟比早上的菜市場還要喧鬧幾分。
身為曾經的達西家的小姐,奧尼爾太太會本能地對這種場面感
到不適……這裡好歹是市政廳,阿德勒領杜塔塔城最權威的地方,這種一點兒也不優雅、不高級、不體面的喧鬧,與她想像中的權力場相去甚遠。
但曾經作為南城區普通市民、失去丈夫的寡婦艱難生活的數年歲月,以及兒子離開她前往王都、她自己獨居城中這幾個月的經歷,又讓奧尼爾太太十分清楚這樣的市政廳才能讓她有安全感……要不是這些來來去去的粗魯幹員、成群出入的合同工,單身獨居的婦人絕不可能在長達四個多月的時間裡過得如此安穩,丁點兒的麻煩、騷擾都不曾遇到。
與亡靈到來前,在南城區苦苦支撐著那間破落公寓時又擔心小偷強盜和心懷不軌之徒、又擔心街區市警上門敲詐勒索、又擔心兒子在外被幫派混混欺負時的生活,完全不是一回事。
走出市政廳大院,奧尼爾太太回過頭,神色複雜地嘆了口氣。
奧尼爾太太獨自回到家中,還沒喘口氣,昨天奉承過他們母子的親戚們就堆著笑臉上門了。
奧尼爾家在阿德勒領繁衍上百年,雖然人丁相當地不興旺,但親戚還是能有那麼幾家的,原來的奧尼爾子爵被抄沒家產抓去修路,並沒有影響到這些老早分家出去的旁支。
昨天已經賣力地討好奉承過這對母子,親戚們理所當然地認為已經到了能靠著血脈相連的親戚關係撈好處的時候了,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地詢問能不能給安排自家的孩子大人進市政廳當官。
甚至還有人試圖靠著曾經的交情,讓科爾森給封個鎮子噹噹封地貴族啥的……
本來就心情不佳的奧尼爾太太,一口氣給堵在喉嚨里,好懸沒給再度氣昏過去——她這個科爾森的親媽連想要個漂亮點的小莊園開下酒會茶會擺一下大貴族貴婦的譜兒都不成,你們居然還想要當官員、要當封地貴族?!
但要自己親口承認兒子科爾森只是個領工資的掛牌領主、比傀儡領主還沒權沒勢,奧尼爾太太也實在是丟不起這個人……
沒奈何之下,奧尼爾太太只得使用拖字訣,
聲稱自己只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