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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向您請示,是否讓城防軍撥點兒人手去威斯特姆看看情況?」治安官必須不敢說他也心裡沒底,迅速把皮球踢了出去。
威斯特姆離因納得立城不遠,六十公里的路程(前面筆誤成四十公里,此處修正)又修了鎮公路,城防軍中午出動,下午時便能抵達。
阿德拉三世沒有立即回應,而是用胖胖短短的手指摸了下上嘴唇處修剪整齊的鬍鬚,略作沉吟後,道「說起來,烈陽教會那支騎兵團,正是為追捕『噩夢屠夫』才來到南境。」頓了下,阿德拉三世面無表情地道,「你讓人去通知烈陽教會,他們追捕的那位噩夢屠夫疑似出現在威斯特姆,還襲擊了一位伯爵的子侄。」
烈陽教會的人那麼喜歡追著黑魔法師跑,讓他們去就行了——至於襲擊威斯特姆幫走伯爵侄子的是不是黑魔法師、真是黑魔法師的話到底是不是傳說中的噩夢屠夫,阿德拉三世才不管……他只說了「疑似」,就算最後證實不是,又關他什麼事?
治安官遲疑了下,想說那畢竟是因納得立領轄下的鎮子……發現阿德拉三世正不悅地瞪著他,連忙躬身應答「是,閣下。」
從城主府出來,這位治安官便神色複雜地派人去烈陽教堂報信。
「——三世,過於任性了啊。」
這是治安官對妻子都不敢講,只能藏在心裡的感嘆。
在王城長大的阿德拉三世,並不喜歡因納得立。
他厭惡長期蹲在這種「鄉下地方」處理瑣事,總把王城的繁華體面掛在嘴上,總嚮往著能回到王城,回到萊茵王國財富與權力的真正核心。
這讓曾經服務過阿德拉二世的治安官內心十分悵然——如果沒有因納得立領為後盾,如果不是握有這片商貿繁榮的領土和一支足夠抵禦邊境馬賊的強軍,王城的繁華體面、權力榮譽,又跟僅僅只有子爵頭銜的三世有什麼關係?
以治安官的立場,自然沒有那個開口勸誡的膽子……他一點兒都不懷疑,如果他敢於戳破三世那不知從何而來的膨脹虛榮心,他肯定會被解除職位,趕回鄉下莊園養老。
另一邊,得到治安所的幹員送來的消息後……烈陽教會本地教堂的白袍神官,與裁判所騎兵團的團長面面相覷。
「這個城主在打什麼主意?」團長皺眉道,「我的人昨日從威斯特姆回來時,可沒聽說過什麼黑魔法師的事。」
頓了下,這位見過不少鄉下貴族卑劣德性的團長皺眉猜測「難道是威斯特姆不服從那頭肥豬城主,那個該死的傢伙想借刀殺人?」
白袍神官也有些遲疑……他在因納得立呆了十來年,以他對那位短視愚蠢的三世的了解,這種事兒那頭肥豬不是做不出來……
想了想,白袍神官建議道「派兩隊人去看看吧,不管那位三世想做什麼,我們總是要繼續對噩夢屠夫的追查的。」
團長想了下,站起身道「我親自帶人去吧,威斯特姆離索倫森很近,也許真能在那兒弄到關於噩夢屠夫的消息。」
騎兵團在因納得立修整數日,已經對這座除了商業比較活躍、其它方面都乏善可陳的內陸小城失去興趣,團長讓騎士們自覺報名,很快便拉出兩支隊伍,整隊出城。
城門大道一如往日般擁堵,進出城販賣採購的小商販、與城門官為了貨物城門稅爭執不休的遠行商隊、打零工的農民、探親的平民……哪怕是所有人都牽著高頭大馬、穿著統一烈陽教會制式鎧甲的裁判所騎兵團,也給擠得七葷八素。
好容易出了城,團長一聲命下所有人上馬,整軍開撥——
隨後,團長本人一腳踩滑馬鐙,差點兒鑽到馬肚子下面去。
其他人顧不得偷笑團長失態,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同一方向……
離這些教會騎士不遠的地方,長得看不到盡頭的隊伍里……混著兩個人。
這兩人都騎著品質勉強的普通馬匹,都穿著長袍,披著帶兜帽的斗篷。
排在一支商隊後等著進城的這兩人原本在低聲交談,看見顯眼的教會騎士們後,很自然地往他們看過來。
其中一人……甚至對烈陽教會的騎士們露出了個仿佛看到老熟人的微笑。
「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