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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順安置的沈部士卒,從鎮江堡附近乘船逃歸者,稍加時日,此事便不難確定。」
聽俞海潮說到這裡,楊振的心裡其實已經有了底數,如果是先前滿韃子裡面以女真牛錄和蒙古牛錄為主的那個正白旗,派了人馬到復州、金州來,胡長海他們決不至於這麼憂慮。
因為以滿蒙騎兵為主的滿洲八旗,既不懂造船,也不懂海戰,沒有能力打造出一支可以橫渡汪洋的水師。
所以他們人馬再多,胡長海、高成友、胡大寶也不會太過憂慮。
反倒是投降到滿韃子那邊的二韃子們,最令他們感到擔心,因為這些二韃子裡有許多原是登萊水師或者東江水師的將領。
尤其是在海上一直堅持到了崇禎十一年才渡海降清的沈志祥,所部人馬多是當年皮島總兵府麾下諸島水師里的將校士卒。
要是黃台吉真的放心放手,真把他們這些海戰行家給派到了復州灣清剿海盜,那麼過不了多久,長則一年,短則半載,或許就能給滿韃子弄出一支真正的水師了。
楊振之所以把自己的後路放在海上,放在打造一支水師船隊之上,就是因為他知道,入關以前,滿韃子自己沒有能打海戰的水師,也沒有能打海戰的將領。
滿韃子那邊,有數的幾個能帶水師,能打海戰的將領,可以說都是前登萊鎮、前東江鎮的降將。
然而這些僅有的能帶水師能打海戰的明軍降將,投到了滿清那邊以後,都被安置到了陸地上,從此廢棄了舟師,告別了海島,告別了海上生涯。
其中最早渡海投降後金的孔有德、耿仲明所部舟師人馬,就被安置到了遼陽及其附近地區。
尚可喜及其所部舟師人馬,則被安置到海州及其附近地區,雖然受命守御遼南,有著一批戰船,可是那些戰船,如今都跟著仇震海跑到了楊振這一邊。
至於本身就是水師出身的前東江鎮舊將沈志祥,領著水師上岸投降了以後,更是被安置在了遠離海洋的鐵嶺撫順一帶,滿韃子並沒有把他們再當成水師使用。
當然了,這其中的道理,其實也很好理解。
如果黃台吉仍把他們這些人繼續當成水師使用,那麼就得讓他們駐紮在海岸邊,甚至是駐紮海島上,就得讓他們繼續擁有在海上來去自如的戰船。
這樣一個有可能失管失控的局面,絕不是黃台吉以及其他滿清八旗上層權貴們所樂於見到的。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黃台吉以及其他的滿清八旗上層,對歸附他們的漢人並沒有充分的信任。
尤其是對天聰年間、崇德年間渡海來投的所謂新漢軍,他們並非像對待努爾哈赤時代就歸附的舊漢軍那麼信任。
不過,滿韃子偽帝黃台吉以及滿清上層對待當年投降他們舟師人馬的做法,對於現在的楊振來說,卻是一件讓他暗自慶幸不已的大好事。
如果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以及沈志祥等一干降將給滿韃子帶過去的那一批批水師和戰船,仍舊被用作了水師上面,那麼整個遼海之上,還能有楊振什麼事呢?
如果滿韃子偽帝黃台吉懂得利用水師,懂得利用海上軍事力量,搞一個水陸並進,繞開寧錦防線,繞開山海關,直接從天津衛登陸,那麼大明朝恐怕就更要招架不住了。
然而現在,俞海潮從長興島帶回來的消息卻意味著,滿韃子偽帝黃台吉這是要準備重用沈志祥打造可以海戰的水師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楊振一邊想著,一邊面呈憂色,如今可不光是胡長海他們憂心忡忡了,就連楊振一想到滿韃子將來可能會提前擁有一支可以海戰的水師,他的心裡也不由自主地開始憂慮起來了。
「都督,卑職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楊振聽見俞亮泰突然這麼說,立刻抬眼看著他,對他說道:「我與你雖然上下有分,尊卑有別,可我從來便將你視為手足兄弟,在我面前,沒有什麼當講不當講的,你有話,儘管說。」
俞亮泰聽了這話,心裡感動,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據卑職所知,都督新婚夫人之母沈氏,同樣出身於遼陽沈氏,乃前東江鎮總兵官沈世魁之侄女,與沈志祥系出於同宗同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