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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相對精於火槍,在火槍上與我差距略小而已。至於火炮及騎兵,則正如首輔所言,是我軍大勝倭軍,這也正是李如松出兵之時一舉奪回四道之根由。」
周詠聽罷則補充道:「蹇公所言不虛。首輔明鑑,我軍此次不僅遠近火器皆勝倭寇,且攜帶了大量舊式火器,可以發揮餘熱,這些火器雖然已顯老舊,卻適用於北兵突進作戰,仍有可用之處,實在不行也可作為援助下發朝鮮軍中應急。
另外關於南北之爭,實則南北兵各有所長,此次選調皆是久經戰陣磨礪之精銳,從戰報來看,倭寇野戰即便集中數倍兵力也萬難勝我,因此只要據城堅守,相互支援,便至少可以確保戰線穩固。此時我與倭寇皆在等待戰機,同時也是等待開春轉暖方便作戰,此時首輔還是當以鼓舞宋應昌為佳。」
眾人議定,申時行隨後總結道:「兩軍對峙互為顧忌,正是等待良機以用奇計之時,糧道、帥營、疲兵、軍械、或誘敵圍殲或包抄突襲其震動全局之地,皆是破解對峙之法。我等遠在千里之外,難知朝鮮瞬息之變,惟有寄希望於宋應昌能扼守險要,把握戰機,打破僵局。
傳信宋應昌,命他不可心急,當專心搜集軍情尋找戰機,爭取一戰大勝。同時也需嚴厲告誡李如松,讓他嚴厲整頓軍紀,不可欺侮朝人,不可濫殺俘虜。
至於其在我軍之中,就更要一視同仁,萬萬不可霸凌南軍,造成軍心撕裂,不能同仇敵愾,以免為倭寇所乘,為藩邦所笑。」
這番話看來倒沒有多少私貨,吳兌、周詠等都表示贊成,於是內閣、兵部各自傳信宋應昌,告知合議意見。申時行也上報皇帝,恭請寬心。
這次會議沒有高務實參加,倒不是申時行故意為之,而是高務實近來忙於另一件大事,無暇與會——萬曆二十一年正值京察大計。由於大戶部改革之後,戶部審計署手裡有很多經濟審查數據需要向吏部通氣以作為京察的重要指標,因此高務實這段時間很忙。
這次京察其實也有大事發生,不過詳述過於複雜,簡而言之就是趙南星等「道德實學」後起之秀見心學派「日漸式微」而起了「彼可取而代之」之心,對申時行、王錫爵等人的一些門生故吏下手痛擊,結果引起了心學派的強烈反彈——我鬥不過實學派也就罷了,你們這些小輩也敢太歲頭上動土?
於是在申時行、王錫爵的示意下,刑科給事中劉道隆上疏彈劾吏部尚書陳於陛與吏部考功司郎中趙南星。隨即王錫爵也藉此良機上疏彈劾吏部、督察院中某些人專權結黨。
朱翊鈞在宮中看罷大笑,對身邊人道:「看吧,這幫官員京察前斗,京察時斗,京察都要結束了還接著斗,不過他們想借著朕來斗,朕也想借著他們斗。」
司禮監首席秉筆張誠連聲稱讚:「皇爺洞若觀火,朝廷大事瞭然於胸,只是奴婢不明白,這京察百官如此胡鬧豈不會有失公允,阻礙皇爺治世。」
卻不料皇帝忽然變色道:「張誠,你少在朕面前煽風點火,這是欺君!」
張誠急忙跪地請罪,朱翊鈞冷冷地道:「朕對天下官吏了如指掌,選官任用自在朕心中。朕治罪者必有過,罷免者必無用,提拔者必有才,留任者必有功,還有一些人留下是為將來之離去。
閣部相爭不過爭一個權勢,趙南星癸巳京察之中大義滅親,公正之舉令人稱快,轉眼間就以評議差等,奏請罷免閣臣舉薦之人,其餘不職之官朝野皆認,並無問題。
至於陳於陛,他並非此中主謀,但也在有意為打擊申、王二人作掩護,結果欲蓋彌彰罷了。朕早知此事申、王二位必不會坐視不理,果然這些奏摺就來了。
原本吏部與督察院會同考察是為互相監督,現在卻同心協力,難免不令人起疑結黨營私,只是沈總憲此番如此配合吏部卻有些奇怪,不知是不是承認了前些年疏遠務實是其行差步錯……且再看看,這幾天就等著吧,這些奏疏天天都得來。」張誠領命。
結果次日吏部尚書陳於陛見內閣上疏,也再度上疏申辯,力保吏部考功司郎中趙南星所言並無過錯,都是一心為公。
朱翊鈞看罷冷哼道:「朕早說陳於陛此舉不過是為人打掩護,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陳矩立刻跪請皇帝息怒,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