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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劉新彥並未出門相迎,但此時急切的語氣也透露了他對劉君的思念。
熟悉劉新彥的李伯,聽到這句後,悄悄退去的同時,又一次忍不住用衣袖擦拭眼角。
這麼多年,他已經很少能感受到劉新彥如這般流露真情實感了。
仿佛隨著他走得越高,內心也被埋得更深。
李伯明白,這並非他所願。
劉君也第一次出現了慌亂,甚至忘記撫平胸襟的皺褶,便推門而入。
書房內,劉新彥和劉君兩相對視,沉默無言。
十數年的分別,對於劉君而言有委屈、有不舍、也有淡淡的怨;對於劉新彥來說有無奈、有期許、也有強抑的擔憂。
這一切都在一個簡單而又莊重的君子行禮中隨風而散。
君子有情,止乎於禮。
劉新彥召劉君回來當然不是寒暄敘舊。
於是二人在短暫的失神後,便整理好了情緒,回到了自己的身份當中。
「太子殿下遠征的步伐即將停止。」
劉新彥一上來便扔出王炸的消息。
而進入角色身份的二人眼神中都再無剛才的情感,取而代之是睿智和冷靜。
因此,即使是聽到這樣爆炸的消息,劉君也沒有表露出任何震驚的情緒。
此時他的大腦正在飛速轉動,思考這一消息會產生何種連鎖反應以及應對措施。
雖然劉君並沒有質疑這一消息的真實性,但劉新彥還是給出了解釋。
「邊境七軍起兵隱秘,甚至帝都也沒有提前收到任何消息。不得不說,我之前小看了太子,他的這一布局險些打亂我的計劃」
就看唐世平多年前便安插暗子的這份隱忍以及啟動「撥雲見日」計劃的果決,便知唐世平是具雄才大略的。
「不過,太子還是年輕了。他安插暗子、採用雷霆手段破了瓦倫要塞。他算盡對手,但唯獨沒算到,變故可能出現在後方」
劉新彥這般說,劉君來了興趣,停下思考插了一句。
「哦?他的陣營出現了叛徒?」
劉新彥點點頭,但又搖搖頭。
「說是叛徒也不準確,只不過是延誤了戰機,讓雲夜國有了喘息的機會,周邊的幾個小國也得以反應了過來。於是他們迅速結成了同盟」
這便是在雲夜國後來史書中記載的「臨淵之盟」,若無此次結盟,便不會有後來苟延殘喘的雲夜國。
僅是這幾句話,劉君便明白了其中的過程,看向劉新彥的眼神中再次浮現出佩服。
雖然這個過程說起來很簡單,但其中蘊藏的智慧和驚險只有善謀之人才能知曉。
劉新彥擺擺手,說道:「這和我沒關係,是***寫的一封信。」
「一封信?」
劉君詫異片刻,便有了推測。
「寫給遠伯侯的?」
劉新彥點點頭。
在***沒被耀宗帝幽禁之前,民間對於這位風華絕代的大齡公主那可是謠言不斷。
其中有一條便是說遠伯侯對***愛慕之情的。
就此事來看,這些謠言也並非全部空穴來風。
「***信中說了什麼不得而知,但結果便是遠伯侯看完後立刻收縮了邊境七軍的陣型,這直接導致前鋒部隊得不到支援,最後也不得不停下攻掠的腳步,這才有了雲夜國喘息的機會。」
劉君暗暗咋舌,遠伯侯這一舉動哪怕不算叛徒,也足夠毀了太子殿下的全部計劃。
「等明日邊境七軍遠征受阻的消息傳回帝都,一場暴風雨就來了」
劉君點點頭,他能夠想像明日帝都將會是什麼場景。
「那些搖擺不定的大臣們怕是早就等這一刻了吧」
劉君戲謔的說道。
對於朝廷的大臣們來說,這些天是煎熬的。
並非太子擅自動兵,也並非御林六軍圍困皇宮。
而是他們到現在還看不明白事態的發展方向。
起初他們以為是太子謀逆,軟禁了耀宗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