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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似乎是一位書畫行家,讚嘆道:「不曾想這幅《老蓮佝僂圖》才是真跡,不愧是力量氣局,卓爾磊落,僅就畫蓮而言,五百年間無此筆墨者。」
在來的路上,管事小心起見,都沒有跟劉幽州說到底是誰,直到跨過猿蹂府大門門檻,才小聲告訴劉幽州,是中土神洲的大端王朝皇帝與國師聯袂蒞臨府邸。
劉幽州作揖行禮,「劉幽州見過陛下和國師。」
那男子轉過頭,對少年笑道:「這次寡人是借著國師需要藉助小雷澤淬劍的機會,才能夠忙裡偷閒,來這倒懸山透口氣,本來不願叨擾猿蹂府,只是聽說劉公子剛好也在倒懸山,便想著如何都要來此討要一杯茶水了。」
劉幽州再次作揖,「陛下太客氣了。」
大端,浩然天下最新的九大王朝之一。
吞併了某個舊王朝的大半版圖,新的大端如今百廢待興,照理說不該皇帝和國師都離開廟堂。
只是這些機密內幕,暫時不是劉幽州能夠去揣測的,至於為何大端皇帝如此賣猿蹂府面子,劉幽州倒是一清二楚,大端能夠打爛一個前九大王朝之一的太玄王朝,一場牽扯到無數勢力的滅國之戰,持續了將近十年,大端硬生生拖垮了太玄謝氏,皚皚洲的劉氏,或者說他爹的錢袋子,出力極大。
劉幽州直腰起身後,又對那位大端女子國師作揖道:「小子仰慕國師已久。」
其實劉家是大端王朝的幕後恩人之一,作為未來家主的劉幽州,不用如此放低身價。
女子破天荒露出一絲笑意,放下茶杯,「跟你爹性情相差也太大了,挺好的。」
大端皇帝有些汗顏。
這話算是好話嗎?
高大女子笑問道:「可曾去過劍氣長城?」
劉幽州甚至連落座都沒有,一直畢恭畢敬站著,搖頭道:「還不曾,家父不許我去,怕出意外。」
女子想了想,「我唯一的弟子,如今正在劍氣長城那邊砥礪武道,劉公子若是願意,可以與我同行,不會有意外。」
老嫗與猿蹂府老管事視線交匯,都覺得有些棘手。
倒不是覺得大端國師在吹牛,而是涉及到家主意願,下人們不敢擅自做主。
好在劉幽州已經搖頭婉拒,「不好違背家父,還望國師見諒。」
高大女子不以為意,點頭道:「我那弟子很快就需要離開劍氣長城和倒懸山,讓他去皚皚洲歷練也好,劉公子不介意的話,可以捎上他。」
劉幽州神色輕鬆一些,語氣也輕快許多,笑道:「樂意至極!」
畢竟他一個少年,是在面對一位中土神洲第五人。
像他爹,在皚皚洲早已無敵手,卻說自己在中土神洲最多是十人之中墊底。
見那女子站起身,大端皇帝便開口笑道:「離開倒懸山的具體時辰,回頭寡人會讓人第一時間通知猿蹂府。不用送,我們自己離開就行了。」
一男一女走出猿蹂府。
或者準確說來,是一女一男。
因為不管怎麼看,都像高大女子才是大端皇帝,男子只像個跟班扈從。
劉幽州這才落座,扯了扯竹衣清涼的領口,大汗淋漓,瞥了眼牆壁上那幅猿蹂府的鎮宅之寶,《老蓮佝僂圖》,對老管事吩咐道:「拿下來裝好,給大端皇帝送去。」
老管事一臉為難。
劉幽州燦爛一笑,「聽我的。」
老管事默默點頭,聽令行事。
少年在老管事拿著那幅古畫離開正廳後,望著突兀的空白牆壁,笑問道:「柳婆婆,你覺得掛那幅少年泛舟圖,好不好?」
老嫗滿臉惶恐,正要勸說少年千萬別意氣用事。
劉幽州已經自顧自笑道:「不掛在這裡,回到了家裡,我掛自己書房!走走走,為表誠意,我要自己作畫一幅!柳婆婆,趕緊讓下人筆墨伺候!」
老嫗臉色玩味。
猿蹂府的四位侍女生得楚楚動人,其中兩位還是洞府境的練氣士,當她們滿懷期待地看著傳說中的少主,耗盡力氣畫完那幅畫後,侍女們就愈發楚楚動人了,費了好的勁,才忍住沒笑出聲。
劉幽州頗為自得,雖然難看是難看了點,可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