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潰爛。
姍姍來遲的支援太慢又太不堅決,早已被察覺。彼得閉著眼掄下木凳,那架勢簡直看不出來是在搏鬥。
幸虧沒有用全力。襲擊者放棄了相持,跳開重演了一遍憑空消失時,木凳不輕不重地砸在了庫普護著面部的手臂上,沒發出什麼明顯的骨裂音。
不幸的是一聲慘叫隨即續上這場混亂合奏,句僂身影出現在彼得身後,結實地捅上了一刀,毫無防備意識的嚮導撲倒在地面上,背後衣物暈染大片紅斑。
像是推開一塊無足輕重的棺材板,不多向血泊中的受害者投去一撇,也可能是身體結構不允許做出這個動作。他舉起匕首再向庫普撲來。
起身到一半的庫普再次被摁倒在地,彼得爭取的短暫時間僅讓他有機會動員起肩部受傷的左臂,扶住錘柄攔截匕首,好在又一輪相持中不至於當場敗退。
但他的失敗只是時間問題,施加在匕首上的力量比他雙臂完好時也差不了多少,更別談現在傷手還用不上力。
與匕首一同逼近的是那張被纏緊的臉。剛才三次詭異的行動顯然不是沒有代價,布條下發出粗重的喘息與嘶鳴混合雜音,在吸氣時尤其顯著。氣流穿過布條,在非牙關的層層硬物間穿行,囉音如岩塊在骨骼上滾動。
鐵鏽味從他的吐息中撲鼻而來,裹挾匕首上的金屬鏽粉吹進鼻腔,伴隨從來沒聞過的某些宿食酸臭,合成似是血腥味又帶著古怪熟悉感的氣息。
庫普想咒罵一句,但張大的口腔光是呼吸就竭盡全力,無法發音。
他也不知道該咒罵誰,這見鬼的村子,怪異的襲擊者,或是庫普這個傻逼。他早該在第一次揮空時想想克拉夫特的話,不該盲目揮舞武器攻擊,不該盲動,這傢伙的行為其實也沒那麼複雜。
可是第一次遭遇衝突、第一次朝人揮下武器的衝擊下,情緒幾度大起落,誰還能想到這茬?
現在機會早已失去,在毫無發力空間的角力中自己還在劣勢一方,匕首就懸在臉皮上,還能去天父那總結經驗不成?恐怕也沒機會了,自己不信這個。
火光再次稍稍變化了一下,大概是晃動,又像什麼遮擋。
一隻穿著小皮靴的腳從一旁的床底果斷蹬出,踹在完全沒想到屋裡還藏了一個人的句僂者臉上。
不得不說鞋子的木底非常結實,加上這傢伙的脖頸壓根沒什麼彎曲卸力能力,實打實地作用在了脆弱的側臉,對進來後就毫髮無傷的傢伙造成了心理上的驚嚇,以及物理上的沉重打擊。
尹馮從床底下鑽出來,舉起包裹準備再給他來一下狠的。
庫普感到身上一輕,甚至不需要思考,用盡力量揮錘砸向尹馮身後。一種甲殼與岩石薄片混合式的手感,在鐵器下崩碎。
這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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