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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瘸腿老狼,又看了季沉靄一眼,目光中似有詢問之意。季沉靄將肩頭啄香雀一拍,那雀兒跳降下來,一聲厲嘯,見風即長,她坐於其背,離地丈許,撲騰而去。
飛了十餘息,季沉靄回頭望去,滿以為祁甲會跨坐在老狼背上,緊趕慢趕,心急火燎,生怕落在最後,被魔物淹沒,不想他竟近在咫尺,徒步而行,兩條長腿一蹬一跨,輕輕巧巧越過數丈,反倒是那條老狼攆不上,吐著舌頭一個勁喘氣。她暗暗覺得好笑,體修肉身強悍,不可以常理度之,他便是一路跑回綠洲,也渾不當回事。
北海眼懸於空中,光華耀眼,那合龍辟水龜奮起餘力,沉重的身軀左搖右晃,拼了命往前追趕,一點點縮短著距離,每一步踏下,水波憑空而生,捲起一個巨大的漩渦,旋生旋滅,消散於黑暗中。龜背之上,十餘名修士吞吐真元,催動一口三足大鼎,合力撐起一道帷幕,播撒青光,將橫衝直撞的魔物擋住。
一名方臉短髭、鬢髮斑白的修士沉聲道:「合龍辟水龜精疲力盡,撐不了多久,可恨那些邪修見死不救,只顧自行逃生!」在他看來,正道中人,理當路面不平拔刀相助,便是拋頭顱灑熱血也在所不惜,只知自行逃命,定是邪修無疑。
另一圓臉無須、富態可掬的修士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到頭各自飛,師兄太過苛責,魔物如此猖獗,退避三舍,也是人之常情。」
那方臉修士哼了一聲,道:「師弟總是這般好說話!」
那圓臉修士道:「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話音未落,荒野深處響起一聲悶雷,合龍辟水龜四足一軟,重重癱倒在地,向前滑行了百餘丈才停了下來,漫天魔物仿似感應到什麼異狀,四散奔逃,顧頭不顧尾,無移時工夫便一掃而空。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麼。